二
机感。 杨贺想,冷落也冷落得差不多了。 天不遂人愿,没等杨贺有所动作,他就得了风寒,发起了低烧,整个人都懒懒的。 1 内官监里外都是杨贺的心腹,季尧和杨贺暗中常有来往,他也算是内官监的常客了。 他来的时候,杨贺正在喝药,脸沉得滴水,眉毛拧紧,一脸冷冰冰的不快。 一见杨贺苦大仇深的样子,季尧就笑了。 季尧年纪小,打小见多了冷眼恶意,于善恶敏锐如野兽。纵然杨贺对他好,可这份好,不纯粹,居心叵测,季尧在第一回见面时就嗅出了。三年下来,早知道杨贺是什么人。 这人对别人百般狠毒,自个儿怕苦也畏疼,明明又娇脾气又坏,贪生怕死,爱财也爱权,偏装出一副温柔缱绻、光风霁月的模样。 他们之间仿佛一场无声的角力,季尧陪他玩,乐此不疲。 杨贺皱着眉毛喝了口药,不咸不淡地说:“殿下怎么过来了?” 自打二人相识,杨贺就叫他殿下,好像当真多看重他似的。季尧丝毫不怀疑,他要是拦了杨贺的路,杨贺对他一定不会手软。 季尧脸上露出个清朗的笑容,靠近了,拖着嗓子轻声说:“听说督公身子病了,我可担心死了。” 杨贺轻哼一声,道:“殿下好手段,不但静心苑里的人向着殿下,就连我这儿的几个小宦官都没了规矩。” 1 药太苦,杨贺心里不高兴,话说出来就多了几分阴阳怪气。 季尧恍若未觉,笑盈盈地说:“督公可冤枉他们了,再没有比他们对督公更忠心的了。” 他坐在桌子边,捏了颗蜜饯儿塞自己嘴里,含糊道:“好甜——”说着,将玉碟往杨贺身边推了推,说,“公公这儿的蜜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