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
—”史莹琪一叹,过来人之感,“甘泉,你们学校有个呼延教授,你知道不?” “听说过。”甘泉点头。 “啊,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外科专家、博士生导师,他来美国好几年了。”夏坤说。 “对,他已经在美国定居了。”史莹琪说,“他原本是无意在此定居的。” “嗯,”夏坤点首,“他儿子遭车祸,成了植物人,他是来照看儿子的。”“嗯,我见过他。”史莹琪说,“谈起情况,他老眼潮红。他刚来时,住处离儿子住的医院很远,每天都要乘车去医院。不多久,住宿、交通费就把他捎来的钱用得所剩无几。他每次去看儿子出来,要过一条林荫大道,看见有鸽子在飞、松鼠活蹦乱跳,就想到自己那曾经也健壮活泼现今却默默无言的儿子,禁不住就老泪直流……” 甘泉听着,眼神凝重。 “那医院一位好心的美国医师很同情他,告诉他住到医院这边来,说有慈善机构提供的免费住房。他如愿了,虽然住房条件一般,却可以栖身,免了每日来回奔波之苦,也节省了车费。” “他就这么长期照顾儿子?”甘泉问,“我见过一份关于植物人的资料,台湾有上千个植物人,平均活12年。” “是的,他要长守下去,只要儿子还有一口气。”史莹琪说,就想到了自己那身体健全却头脑残缺的儿子和儿子那可恶的父亲,“呼延教授对我说,他要找份临床工作,却四处碰壁。一天,还不到探视时间,他坐在走廊里看报,一位路过的年轻的美国外科主任手里的一份资料掉在了他跟前,呼延教授捡起,礼貌地交还给了他。这位年轻主任很感谢。二人交换了名片。年轻教授一看,笑道,你是中国的外科教授,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