区18
何顾一眼,自嘲道,“我小时候是很差劲的人。” 在这样一个人面前,暴露自己的Y暗面,有种酣畅淋漓的快意。 何顾没吭声,但甘棠知道他在听。 “我那时只在学校乖一点,在家就是个野孩子,会在雨后的泥坑里打架,把鞋脱掉在草丛里打滚,爬房顶蹭到半身都是沥青,钻别人摞在门口的石棉瓦割到浑身生疼,没家教,没素质,习惯了别人绕着我走。” 她的父亲是个烂人,烂到住在巷子里的人会指指点点的那种。 她就成了旁人眼里“恶X循环”的产物,糟粕。做出再糟的事大家都会理解,反倒是做点好事别人才觉得奇怪。 有的小孩出生就背着功勋,有些则背着原罪。 “我那时没有零花钱,馋零食馋得不得了,在巷口那个位置蹲着时,也会想随便找个小孩……看起来斯文,穿着漂亮衣服的,抢他的零食或者零花钱,如果被抓到了,我就把衣服掀开,把伤口给他瞧,再哭得很大声,这样他总会心软的,没准还能主动把零食分给我。” “实施过吗?”何顾忽然问。 甘棠笑着摇头,“有一回,差点。” 她微微蹙眉,道,“何顾,我已经没有伤口能给你瞧了。” 倘若能在那些时日遇到何顾,她会给他看自己的伤口,会委屈地哭给他看,像流浪狗翻滚着露出肚皮撒娇。 可她已经没有伤口能给他瞧了,那些就只能成为过去发生的事,无伤大雅的童年cHa曲,难以切身感受的只言片语,自怨自艾的矫情。 可是,甘棠想,她一直都是委屈着的。 看得见的伤口能痊愈,看不见的伤口一直都在。 甘棠不清楚何顾如何看待他们的初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