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几天就说过,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。不久后,抬着棺材的人来了。我在前厅点起香烛,拜了几拜,又去门口的梅树上系上白布。

    柳沧雪还没回来。

    可已经等不到他回来。我们必须要在今天将师父下葬,不然抬棺材的人就要离去。他们把师父的尸体放在棺材中,我想了想,又放进杨钰师父的玉佩,最后盖棺。按照师父先前所说,将师父葬在后面的桃林中。在师父下葬后又开始下雪。

    师父的墓碑立在桃林中,我跪在师父墓前拜了几拜,清除师父墓碑上的一层雪。裴清疏说他要离开了,万花谷中还有要事处理,让我有事可以去找他。他一瘸一拐地离开,不忍再看师父的墓碑。

    师父留下许多我无法理解的事情,比如他为什么要召回柳沧雪,却不告诉柳沧雪实情。刚刚我跪在墓前时,我想明白了。从前柳沧雪时时嘲笑师父一身毫无内力的功夫,说师父是花拳绣腿。若柳沧雪真知道了师父没有内力的原因,按照他的性格,怕是会自责一生。柳沧雪他有时比我更难以走出情感的漩涡中。

    柳沧雪却还没回来。

    我在师父的墓前坐了一天,晚上时我走回轻羽台,我竟然见到茫然无措的柳沧雪了。

    他的手冻得通红,僵着关节提着女儿红,他看着梅树上的白布,脸上的表情犹如来到这个世界的新生儿一般懵懂无知。他站在门前发愣,他看到我了才问道:“师父呢?轻羽台里没有师父。”他的问题里早就给出了答案,我无需去回答。

    寂静的雪地中放着一坛酒,站着一个人,蹲着一个人。我看着柳沧雪蹲着嚎啕大哭,上前举着伞为他挡雪。

    伞上的雪积了薄薄的一层。是的,我与柳沧雪没有师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