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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“是……鄙人才疏学浅,无法解毒……你们快些去万花谷看看吧,兴许还有保住命的可能。”

    我一阵眩晕,喃喃道:“保住命?仅仅是保住命?”

    军医说:“我知道你们是方南风的徒弟,他于我有恩,我已经用尽毕生医术延缓他体内的毒素蔓延,你们……”

    我听不进其他的话,我掀开帐帘,奔向我与柳沧雪暂住的营帐。我站在营帐门口,喘着气。

    柳沧雪垂下头颅,还静静地蹲在那里。

    我走过去提起他的手臂,我说:“走,跟我去万花谷。万花谷离这里不远,我们脚步快一些的话三天就到了,不会有事的。”

    将军在我临走时,交给我一个木头盒子,他说这是战场上的泥土。

    我向他道谢。

    柳沧雪一言不发地被我带上马,告别了这里的天策军,直接去了万花谷。

    路上时,他说,他感觉得到他的生气在流逝,让我不要去万花谷了,去一些我们没去过的地方,然后回轻羽台。

    我气得骂他是个蠢货,不试试怎么知道就不行了?

    彼时我的心中只剩下迷茫和无措,不知道怎样接受这个事实。在短短的几天时间内,我失去了大师兄,难道又要失去柳沧雪吗?

    我记录下这一切的时候也不知道我究竟在想什么,那时的我不知道在怨着谁,也不知道在恨着谁,更不知道我在惋惜些什么。其实一开始我们也许能避过这一劫。比如不为裴师叔送药,比如跟着杨钰师父回长歌门,比如听师兄的话离开这里,比如柳沧雪不去拉开即将中箭的女子。

    只要我们做出上面任何一条选择,后来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发生。

    什么都不会发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