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
件材料都带齐了,你想做公证,就地做,不要拖。” 这是陈倩第一次听到他讲这么多话,她一直以为他扮哑巴扮上瘾了,撬不开嘴。 他绝对是可以正常交流的,当且仅当他想的时候。他甚至可以讲逻辑分明的长段,但某些时候,逻辑是最不管用的,越理智的人,越显得冷酷,也最让人来火。 “…你个废物!” “你一辈子只会为人拿捏!没用的东西!”多少年她活在担惊受怕下,不管她如何逃奔,过去的Y影总像狗皮膏药一样黏在背后,她盼望着孙远舟能给她撕掉,可他只会在予取予求下步步退让,今日割五城,明日割十城,仍未得一夕安寝。 “你就会瞒,瞒个没完没了,拆了东墙补西墙,我也不得不跟你一同像老鼠一样…我已经受够了。你要上学、要找像样工作,你想出人头地,所有人都要为你让路…”陈倩觉得好笑,她问,“你老婆知道这件事吗?” 她讨厌这个废物,可她又同情他。 这份由父系血缘相连的同理心,让她愤怒、羞耻,甚至自厌。在他平淡的眼神里,自厌开始膨胀。他的沉默让她再也按捺不住,猛地站起来:“回答我!” 博弈总是大起大落的人先输。他面无异sE,行得端坐得直,静视她。 “她不知道。” “哦,原来你没说啊。你没敢说。”陈倩心下了然,她撑着桌子,笑,“看来你也攀高枝了,不过我提醒你,攀得了一时攀不了一世,你要是打定主意瞒,就只能一条路瞒到Si,不要肖想别的,一见光你就立马被打回原形。” “好了。我的家事,我自己有数。你的家事,你也自己负责。我们不要互相g涉。” 这就是男人,他们对待身外之事的态度是如此决绝、残忍。她应该早些明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