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簪沉(上)
边,养娘们按着我,因我身子正虚着,嗷嗷哭了几嗓,缠得再疼,我五官拧成一团,背后的汗沁透了一回又一回,却叫也叫不出声了。 开始缠足后,我就不被允许擅自走出房门了,其实不必母亲令行禁止,实在是双足肿疼,我走不出去,饶是如此,母亲还是叮嘱嬷嬷cao着那柄紫竹闺责,抽着赶着我绕床练习走路。间隔两三日,嬷嬷便会为我换一回缠布,顺便拿银针挑去rou刺,洗去足上的脓血,每一回我都如头一次试缠那般抽抽搭搭地哭,疼不过便咬人,不过那时天已凉了许多,丫头婆子们都换上了厚衣,她们倒不同母亲抱怨胳膊上的牙印了,只日益抱怨起布衣上参差钻风的裂口子来。 缠足掰折了我的趾骨,却依然没有改变我天生的反骨,她们前半夜缠,我后半夜拆,嬷嬷见了,不过训斥几句,照我身后甩两巴掌,再重新给我缠上,只有一回被母亲撞见了,将我房里侍候的人全都打了一顿板子,还要打我。见我躺在地上打滚不肯就范,母亲气急,竟亲自上手来逮我,三两下除了贴身的小衣,将我摁在榻沿上,也不择是臀是股,韧竹条一记撵着一记狠狠挝掴在皮rou上,火辣辣的,很快便肿烧连片,我疼得两股打颤,却觉得较之缠足,似乎还是挨打略容易忍耐一些。 “教你撕、教你拆,成迟败速的畜牲!还敢不敢、敢不敢了?” 母亲气得嘴唇发白,骂声也哆嗦起来,我疼得顾不上委屈,只是辗转着身子反复嚷道: “我不缠我不缠,打死也不缠……” 刺疼唰一声深深啮紧股rou,我疼得皱紧了脸,张手够不着旁的什么,就开始偷偷咬自己的手背。母亲一把扯开我的手,撂开紫竹,将我拖至膝上,拿指甲尖儿狠狠拧我腿股内侧的嫩rou,我疼得两腿乱踢,浑身发抖,然后便哆哆嗦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