筵歌落(二)
晃了晃,苍白的手背上插着吊针。 “……而且真的没有刀哦…即使这样,您也不愿意过来吗?” 吊瓶里透明的冰冷的液体一点点流进卢卡的身体,让他说完这话打了个冷颤。他的腿没力气,腰很酸,胸口很闷,已经彻底失去了抵抗Alpha的能力。他被抱出火场的时候心说这下子完了,阿尔瓦想亲他的话,他连偏头的力气都没有——结果耳畔一阵窸窣。卢卡记忆刚刚回笼,昏昏沉沉又失去意识几回,再醒来时就闻到了熟悉的消毒水味。 熟悉的木质香漂浮在空气中。Alpha没有离开,而是乖乖地等着他苏醒,似乎有什么话要对他说。 ……又是这样。 卢卡啧一声,颓败地靠回床头软垫里。 又是这样。 ……阿尔瓦,我亲爱的老师,我尊敬的老师,你到底想说什么? 1 ——你倒是说啊! 浸满药水的白色纱布柔和了卢卡的表情,却掩不住冰凉皮囊下黑色沼泽般粘稠的愤怒。小孩猛地一拳锤在床沿,血液沿着软管回流,几乎要呛进最上面的吊瓶里——其实他一直在生气,从卢卡斯被捕入狱的那一刻开始,到现在阿尔瓦以典狱长的身份坐在他面前。那些说不上来的情绪、不明不白的委屈、明冽的爱和崇敬,都被他狠狠碾在心底,然后冠以愤怒。 这是他在狱中学来的东西。他和那些为了女王去死的同伴们不一样,他们经历过专业的训练,他们告诉卢卡斯受刑时要为自己的心灵找到一个归宿,破旧没关系,柔软也没关系,只要你的心在那个地方,你的精神就得以喘息。但是卢卡斯不理解,卢卡斯找不到。卢卡斯只能在拷问中一遍遍地愤怒起来。只有愤怒撑起这座躯壳,他才能无视刑具和辱骂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