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
将他永远地抓在视线里,又轻又软地说,“我喜欢都还来不及呢。” 杨贺咂摸着他的那句话,有点儿恼怒又觉得可笑,季尧如今是什么东西?不过是个没身份的皇子,就敢对他揣那些肮脏心思。 1 偏又想起上辈子,季尧下一道轻飘飘的圣旨,就砍了他的脑袋,毁了他的所有,如今竟然对他说那样的话。 当真是荒谬又可笑。 杨贺转头就将季尧晾一边儿去了。 初春的天,最爱下多情雨,雨丝绵密如牛毛,一股子潮湿阴凉的劲儿。杨贺一出诏狱大门,小宦官当即打着伞迎了上来。 他身边跟着的是锦衣卫的一个副指挥使。 如今宫中宦官杨贺和李承德势大,皇帝宠信杨贺,是后起之秀,李承德根基深,百足之虫死而不僵,也不是好相与之辈。 早年有一桩旧案事涉李承德和外戚,锦衣卫夹在其中很是难办,又收了好处,索性压了下来。 没想到,杨贺竟要拿它做文章。 薄薄的一份口供还带血,手印是磋磨得不成样的指头按下去的,印子还带糜烂的皮rou。副指挥使扫了眼那份口供,头皮有些发麻,脑子里还是杨贺在狱里的模样。 诏狱里阴森森的,杨贺一身朱红衣裳坐在椅子上,一手搭在扶手上,干净的靴尖一点一点的,神态懒散又轻慢。 1 底下是两个涉事的犯人,当中一个嘴硬的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,皮rou腐烂还带焦臭味儿,肚子都烂了,拿烧红的铁丝网刮了不知几层rou,肥脂浓血,稀里哗啦流了满地。 犯人神志不清,杨贺说什么是什么,按了指印,全不知那一纸口供下去,又要牵累多少人。 副指挥使心里叫苦,难怪指挥使不想同杨贺打交道,确实难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