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:吴酒一杯春竹叶(上)
李豫堂意味深长地看着如春鸣,没有给出敷衍的答案,淡淡的说:「这不是你一个小小相公应该知道的事情,说也行,不说也行,不强迫。」
李豫堂平日里绝不是一个正经的人,话里总是三分真七分假,还带着一半的玩笑。
虽说如春鸣几乎是从出生就被困在这小小的堂子里和那一方戏台上,但对於看人,他还是有点自信的。他能看出李豫堂这句话绝非玩闹,李豫堂本是军人,这其中想必有他无法g涉的事情。
如春鸣想了想,捡了一些简单的事来说。堂子一直都是倚仗着其他势力生存,得罪的人多了也不好。
「陈老板出手很阔绰,但说常来倒也还好,就堂子里头的相公有戏时会来,到了深夜就和相公去私寓了。」
「私寓?」
「简单来说就是成名伶人的住所,嘛,就是堂子。」
堂子中成名的伶人会有一间自己单独的住处,称为「下处」、「私寓」或「私坊」,自己则会称居所为「堂号」,而普通的伶人则是和大夥儿住一块,称为「大下处」。
而一个听戏的观众和优伶一同到优伶的住所,为的是什麽不言而喻。
李豫堂不屑的笑了一声:「呵,还真有这种人。」
「可不是?」
看着如春鸣那带着深深厌恶的清秀脸庞,李豫堂问:「我看你也不喜欢当相公,为甚麽还待在这里?」
「在这里的,有谁是愿意的?」
「逃啊。」李豫堂说得云淡风轻。
「哪有那麽容易,相公的一生,除了在堂子里终老,就是给人买回去当玩物。」
「这样听起来还挺悲惨。」
两人无言地对坐了一会儿,李豫堂站起身穿上自己的西装外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