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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层,婚姻管理科。

    乔池靠在寓·戴维斯的办公椅上,解开白大褂,双脚搭在办公桌上,指尖夹一支女士烟,抽得惬意慵懒。

    寓把眼睛从文件里抬起:“为什么骗那小子?”

    “好玩呀,”乔池盈盈一笑,“小孩就是好骗,跟他说手环要爆炸,他马上就相信了。”

    其实手环根本不会爆炸,之所以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尖鸣,是寓为警告梁拙扬,在远程做了设置。乔池一旁目睹,正好编了套爆炸的鬼话。

    寓遥摇头,重新处理文件:“无聊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是?”乔池含笑觑他,“谁小题大做,安排两个士兵威胁一个高中生。”

    寓没有接腔。

    乔池抽完最后一口烟,捻灭丢进烟灰缸,把脚放下来,穿好高跟鞋。

    “我回去上班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送。”

    走到门口,乔池又停下来:“我说,你挺喜欢那小孩吧。”

    “没感觉。”寓继续处理文件。

    “我还挺喜欢他的。你看,他以为手环会爆炸,第一个反应是什么?”

    “是什么?”

    “他直接跑回去找周斟。”乔池靠在门框上,背对着寓,没有被寓看到的面庞掠过一丝羡慕之色,“在那瞬间,比起考虑自己会不会遇到危险,他更担心周斟的安全。”

    寓沉默一瞬,平静说:“这是理所应当的。”

    没什么是理所应当的。

    乔池推门离开了,高跟鞋的哒哒声在楼道回荡,轻柔嗓音递入寓的颅腔。

    寓,对于像我们这样,从幼年的卑贱肮脏里挣扎获得生存、拥有现在一切的人,没有任何一件事,是理所当然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