折枝记 第18节
一丝侥幸,直到那日。在空无一人的延华殿,她心跳得很快,微微展开案上李容渊方阅过的表书一角,隐约望见半行俊秀行楷,文采斐然,只是言辞颇锋,直言不讳。 “……皇后既无徽音之美,亦乏谨身之教,应缴玺绶,退避中宫。” 阿素默默瞧了瞧其下落款,臣金紫光禄大夫尚书左仆射同中书门下三品国公姜瞻,再拜。 姜瞻字远之,景云二十四年的探花之一。当年与他同榜的进士皆已中年,时有世言,姜郎高才,前途无量,虽可及其功,不可及其年也。果然,八年后他便入阁做了大周最年轻的左相。 而与他有关流传最广的一件轶事是说,远之常与上饮宴,后宫不避。 这倒是真事,阿素虽从未见过姜远之,却知李容渊尚在潜邸时两人便私交甚密,及上御极,左相入宫,汲澜阁笙箫夜舞,通宵达旦,上亲命美人与瞻斟酒。此类事迹,不胜枚举。 即便如此,也未被御史参上一笔,反为坊间乐道的风流逸事,自然因皆自那人许之。而不像她,不过求那人为阿兄封个官,便被参得死去活来,更是被阿兄骂得狗血淋头。后来……唉,不提也罢。 合上表书,阿素心中闷闷不乐,素未谋面,何知她无徽音之美。后来她悄悄向长平诉苦,这话却不知怎么被传了出去,据说左相听闻,淡淡笑了笑,只给了一句评价。 “无德无知,何堪母仪天下。” 阿素气闷,然而前思后想,也想不通自己如何得罪了这位年轻有为的左相大人,只觉一颗心沉了下去,境况竟真已坏到了如此程度。 姜远之能如此之言,